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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【22】隱秘而偉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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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旻哲似乎並沒有那麽驚訝,他慈愛地摸了摸黎微冉的頭,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,只是抿嘴笑道:“小冉,你也在這裏啊。”

“你們是兄妹?”

阮泠徹底混亂了,陸旻哲姓“陸”,黎微冉姓“黎”,難道這兄妹倆一個跟著父親姓,一個跟著母親姓?可是看起來又不像啊。

“小冉是我父母收養的小孩,這些年我們就像親兄妹一般,關系很好。”陸旻哲看了一眼黎微冉,又對阮泠說:“抱歉,我想和小冉單獨說說話,不知方不方便?”

“哦,當然。”阮泠點點頭,看著黎微冉默默地跟在陸旻哲身後離開了。

中場休息的時候,阮泠活動了下筋骨,打算隨處走走,路過一個玻璃墻的時候,卻見二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麽。黎微冉的臉憋得通紅,大大的眼睛滿是受傷的神情,情緒很激動,她用力地捶打著陸旻哲的胸膛,不知在發洩什麽。

陸旻哲卻始終淡淡的,沒有阻止她的行為,也沒有發脾氣。

突然。

黎微冉緊緊地抱住陸旻哲然後吻了上去!

陸旻哲先是一驚,馬上便推開她,偏著頭罵了一句,從上衣的荷包裏拿出一塊方巾,擦了擦嘴巴,便扔進了垃圾箱中……

阮泠趕忙背過身去躲到柱子後面,捂著胸口,她看到了什麽?這對“兄妹”真是奇怪!不禁想起了前日劇組裏的謠言,黎微冉的金主是一個大集團的總裁,那麽這“金主”,也許就是陸旻哲!想通了這一點,阮泠恍然大悟,黎微冉也許是對陸旻哲產生了感情,而陸旻哲卻不喜歡她,只是單純地把她當成妹妹。

一時間竟覺得人生真是奇妙,不得不感嘆命運的力量。

她踱步離開,不知不覺來到了酒店偏僻的後花園,此時這個花園很冷清,渺無人跡,只是花草樹木被修剪地井井有條,給人一種郁郁蔥蔥的感覺。

天空仿佛變了顏色,大風吹過,一團五彩的星雲飄到了頭頂上,好像電影中看到的飛行器,只不過這飛行器不大,應該剛好只能容得下一個人。

阮泠瞪大了眼睛……這是UFO嗎?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飛行器中緩緩落下,幾乎是同一時間,飛行器和那不明的生物體都消失不見了。

這白色的影子,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外星人?

阮泠這才回過神來,拼命地揉了揉眼睛,也不知是不是在做夢,如果真有外星人的話,她應該用手機拍照留下證據,而不是傻站在當場。

但是這個外星生物體來到地球,又有什麽目的呢?

***

廣告進入了剪輯階段,一切看似都很順利。這天,千燁公司的CEO鄭姐請大家到她家吃飯,說是公司內部聚餐,好讓同事們交流一下感情。

鄭姐的全名叫鄭珂心,雖然四十多歲,卻對阮泠很是照顧,誰曾想到,陸旻哲不知從哪兒得到消息,也跟著來了,而黎微冉卻推脫身體不舒服,在家裏休息。鄭姐很健談,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題,從現今娛樂圈的狀況,到C國股票行情,甚至到國外軍事戰爭,NBA全明星賽季,都能說得上話。

鄭姐家的房子很大,細節處裝修的很溫馨,比如玄關處掛著一個卡哇伊的晴雨娃娃,茶幾上擺著精致的插花,陽臺上綴著銀色的風鈴,看得出是很懂得享受生活情趣的。而鄭姐的老公卻在廚房忙著做菜,一臉憨厚的萌大叔形象。夫妻二人雖然沒有生孩子,小日子卻過得其樂融融的。

很多時候,陸旻哲總是靜靜地坐在阮泠的身邊,像團空氣,卻細心地幫阮泠將餐具擺好,幫她把木筷上的細屑一點一點剔除幹凈,幫她擋酒,溫柔的樣子讓同事們連番起哄。

酒過三巡的時候,氣氛越來越熱烈。阮泠卻見鄭姐一個人站在陽臺上,擡頭看星星,背影竟有些說不出的蕭瑟。

阮泠說想出去透透氣,來到鄭姐的身邊時,卻發現她哭了。鄭姐有些尷尬,連忙用手擦眼淚,“只是沙子迷了眼睛。”

背部卻不受控制地抽搐著,連聲音也沙啞了。

“鄭姐,是不舒服嗎?”阮泠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要不要去看醫生?”

“不,”鄭姐趕忙搖頭,卻突然泣不成聲,“阿阮,你說我該怎麽辦?”

“……?”

“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你一個人,再不說我都覺得自己快瘋了!”鄭姐拉著阮泠來到一樓的花園,兩人坐在長椅上,只聽見風吹過樹葉的聲音。

“很多人都說我傻,一個女人在外面打拼,男人在家裏做家務,這樣女主外男主內的生活,我卻是樂在其中。因為這個男人是我愛的,也是我選擇的,他不喝酒不抽煙,對我又好,我沒有理由因為錢的緣故拋棄他。”

阮泠剛想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,不必太在意別人的看法,鄭姐卻話鋒一轉。

“可是,他馬上就要拋棄我了……”鄭姐捂著臉,淚水奪眶而出。

“怎麽回事?”阮泠覺得事情不妙,不由得詢問道。

“我的老公比我大了十幾歲,寵了我半輩子,我們總是老頭老太婆地互相叫對方。最近他身體不舒服,到醫院一查是肝癌,家裏人都瞞著他,只說是急性肝炎,要在醫院住一陣子。”

阮泠倒吸一口涼氣,沒想到平日裏看起來大方樂觀的鄭姐,心中卻有這樣的難言之隱。

“他今天知道你們要來了,對主治醫生說:大夫,麻煩你早點治好我的病,我很忙,每天要買菜做飯,我那個老太婆,什麽都不會,連菜市場都找不到。”

說到這裏,鄭姐吸了吸鼻子,“阿阮,你說,我該怎麽辦?”

阮泠只是任她將頭靠在自己的肩上,當做無聲的安慰。生、老、病、死,誰都沒有辦法躲過,阮泠嘆了一口氣,擡頭看向那一汪清澈的月光,心中突然就蹦出一句古詩。

“小時不識月,呼作白玉盤。”

***

陸宅,夜深了。

諾大的房子沒有光亮,陸旻哲開了門,卻看見客廳中一盞燈開著,在黑夜裏好似最後一點點星光。

“哥哥,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?”

黎微冉一直都睜著眼睛,穿著一身寬大的泡泡袖白綢睡衣,披一件外套,也不顧陸旻哲的冷淡,就向著他走去。

“有應酬。”

陸旻哲側過身去,讓黎微冉抓了個空,從來都是這樣……她望著自己空空的手掌,沈聲說:“又是和阮泠在一起嗎?”

“沒有。”陸旻哲面無表情。

“陸旻哲,不要逼我,不然我真的會去死!”黎微冉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,似乎滿是乞求,“我不要嫁給房子明,我討厭他!”

“……”

“自從爸爸死後,你從來都沒有逼過我什麽,這一次為什麽要這麽殘忍?!這些年我總是天真的以為,你對我和對其他人是不一樣的,原來竟是我癡心妄想!在你的眼中,我只是一個商業砝碼罷了!是不是,哥哥,我要你親口告訴我!”

“你到底想怎樣?”

“我的心思你還不懂嗎?嗯?哥哥,我的心裏只有你……就讓我一輩子留在你的身邊吧,好不好……”

“啪!”

一個響亮的耳光讓這場對話陷入了一陣無言的沈默。

“你這是大逆不道!我從來都是你的哥哥,沒有其他!”

“不!你不是我的親哥哥,只是名義上的!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?!”黎微冉捂著臉,哽咽地說:“對我來說,你就是我唯一的希望,你是我的全世界!陸旻哲,我喜歡你!我只喜歡你啊!”

她胡亂地抱住他,瘋狂地扯開他的衣服,就讓那些教條規矩都見鬼去吧!

陸旻哲卻毫不猶豫地將她推開,罵道:“你真是瘋了!”

“對!我就是瘋了!”

黎微冉脫下外套,卻永遠也沒有勇氣解開睡衣,她腳下一軟,頹然地坐在地上,就像一個要不到糖的孩子,哭的淒涼。

“當初爸爸媽媽就不該把你從醫院接出來,他們錯了!你和那個外星生物體一樣,都是可怕的怪物!”黎微冉對著陸旻哲冷酷到不近人情的背影,歇斯底裏地喊叫道。

“他們錯的又何止這一件?”陸旻哲走在樓梯上,身形突然一頓,回頭冷笑道:“別忘了,你是被收養的,區別就是,我身上流著陸家的血,而你,什麽都不是!”

“你……”黎微冉一時竟不知說什麽。

“如果不是你,爸爸就不會死!我能容忍和你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直到現在,已經是極限,小冉,懂嗎?”男人的黑眸中迸發出嗜血的光芒,就像黑暗中的獵豹,令人不寒而栗。

“陸旻哲!我恨你!你會後悔的!”

黎微冉兩只手捂著臉,又瘋了一樣的將茶幾上的所有東西都掃到地上,最後無力地趴在茶幾上,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希望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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